黃國昌先前聯袂朱立倫浩浩蕩蕩地說罷免賴清德,過了一整個月沒消沒息,記者問他說罷免行動在哪裡?他無奈說:「就人不夠啊!」人不夠是個客觀的事實,為什麼非得要事過境遷一個月才吐實?因為黃國昌要的只是3分鐘的新聞露出度。堂堂一個中研院法學博士從政卻專營這種毫不入流的「眼球政治」已經夠丟臉了,卻還一搞再搞。他前幾天又說要修憲廢除監察院,但修憲的難度甚至比罷免一個總統還要高,試問你黃國昌「人夠了嗎?」人不夠,不就是你黃國昌又在搞政治詐騙?
任何一種更動憲政機關的職權的修憲案都牽一髮動全身,不可能單點突破。覺得監察院不好所以要廢掉監察院,還說要學總統制把監察院的調查、糾舉、審計權全歸給立法院,那有什麼理由還讓立法院保有內閣制才有的質詢權?這種「既要又要」的思維與去年被憲法法庭宣告違憲的國會擴權法案一模一樣,除了說出來騙那些不懂的支持者,說穿了,還是為了那3秒鐘的眼球政治。
黃國昌說,人民已經受夠了監察院這群「鷹犬」。這句話的確可受公評。只是,如果只因為監委由總統提名,所以這群人是「鷹犬」或「走狗」,那為什麼國民黨籍的總統提名的監委就不是「鷹犬」或「走狗」?事實上,這種「廢監院」的戲碼早在21年前就已經走過一次了,當時陳水扁提名的監委名單全遭國民黨凍結杯葛,導致整個監察院缺位達3年半之久。為此,當時的大法官會會議632號解釋還認定立法院不將此案排入議事程序之作法,是破壞憲政體制的舉動,「自為憲法所不許」。
就此,馬英九成為在8年任期內得以提名兩次監委的總統,但陳水扁卻在國民黨的杯葛下,一次都不可得。可見得在這群人眼中,監委是不是「鷹犬」?監院是不是「走狗院」?跟監委做的事絲毫無涉,卻跟這些監委是由哪個黨的總統提名大有關係。過去30年來,藍營的徒子徒孫從來沒膽子廢考監,因為五權憲法一直是國民黨的法統神主牌;監察院之為物,由國民黨提名就是糾正官箴的御史大夫,由民進黨提名就是酬庸走狗,「修憲廢監院」只是他們在此時拿來架空監察權的障眼法。
黃國昌現在立法院幹的就是這種「髒活」。也就是許許多多國民黨講不出來,或講了沒有公信力的議題或法案,就交給黃國昌這樣一個前太陽花學運領袖、前中研院法律所研究員拿出來混淆視聽。國民黨以為黃國昌的「助攻」可以幫他們觸及地平常他們接觸不到的受眾,但事實上,透過這過程中,黃國昌得以主導議題,累積人氣,順道取悅深藍選民以為後效,他當然樂得與藍營各取所需。
去年六月通過的國會擴權法案也是這樣的產物。傅崐萁固然想方設法要為自己擴權,但如果不是黃國昌在一旁煽風點火,光是以傅崐萁的腦子,恐怕還想不出這幾乎整本違憲的法律。傅黃倆人一個要權力,一個要聲量,從癱瘓憲法法庭的《憲法訴訟法》,惡搞國家財政的《財政收支劃分法》,圖利自己的《選舉罷免法》,以及連自己在表決什麼都搞不清楚的「總預算大屠殺」,他們彼此撐腰、互為狼狽,最後惡向膽邊生,壞事也越幹越多越絕。
台灣政治史上,從沒有任何一個政黨有本事讓一百多萬公民站出來連署罷免超過30席的立委。大罷免之所以風起雲湧,不是因為民進黨的鼓動,而是因為一個欠缺直接民意的不分區立委黃國昌,以及區區只有6萬多選票的花蓮立委傅崐萁,竟能主導台灣過去一年的政治議程,將最高民意機構玩弄於股掌之間。因為權力不受任何節制,黃國昌才膽敢在不經任何協商的情況強推法庭直播修法,繼續破紀錄地引來法界院檢律學四大領域齊聲反對;也因為一路食髓知味,黃國昌才會膽大妄為在議場播放變造的司法偵訊錄音,公然上演腳尾飯2.0。
霹靂布袋戲裡有個「衰尾道人」,因為壞事總與他擦身而過,倒楣的都是他身邊的人,所以常把「死道友,不死貧道」這句話掛嘴邊。黃國昌從政10數年來,每個被他沾上的政黨或政治工作者都「非死即傷」,唯有黃國昌自己的聲量卻節節攀升,說他是台灣政壇版的「衰尾道人」一點都不為過。某個程度來講,這場大罷免的起源其實就是鼓動52席國民黨對抗台灣公民社會的黃國昌;可笑的是還有國民黨立委迄今仍把他當成對抗罷免的救世主,直可謂「被賣了還在幫忙數鈔票」。